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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分開那麽久,少了個人在耳邊吼,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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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便解釋了所有的尷尬。

天幀帝笑了笑,也沒多過問什麽便轉身同太虛道長一齊朝殿外而去了。

定如師太亦不多作什麽解釋,抽了三根香親手在火燭上點著遞給了這婦人。

婦人點了點頭,接過香燭,很是恭敬地在佛像之前拜了三拜,什麽都沒有祈求直接上了香。

一切似乎很平靜,在正常不過了。

然而,就這麽瞬間,定如師太和已經要邁出高高門檻的太虛道長不知怎麽地突然暈厥了過去。

天幀帝驟然回頭,雙眸如鷹一般淩厲狠絕,一下子便察覺到了異樣。

是毒!

“你!”婦人大驚,驚詫以方才的無色無味的迷毒竟對天幀帝毫無一絲作用。

“這毒用得妙啊!”天幀帝感嘆到。

婦人緊鎖眉頭,自己終究是太過大意了,畢竟眼前之人是天朝的帝,頓時一身戒備了起來,連連後退。

天幀帝卻是饒有興趣,步步逼近,道:“顧朝雲,當日我斬殺唐文這時你不來,今日倒是尋到這兒來了?”

“唐文沒死!”婦人脫口而出,她那日在場的,知道是場戲,一直拼命隱忍著罷了。

“哈哈,果然是你!”天幀帝大笑了起來,也不過是猜測這人的身份罷了,如今好了,確定了。

唐夫人眸中痛恨掠過,雙手一揚,頓時一陣白色的粉塵彌散開了,蒙住了天幀帝的眼。

天幀帝根本沒有退,鼻息罷了,為了對付空山,他沒少研究毒物。

大手揮散白霧直追而出,他還沒打算出手,自然不會讓血跡臟了紫閣。

任由唐夫人逃出了紫閣他才姍姍來遲地追上,雖是對毒物有所研究,對唐夫人亦是戒備滿滿,畢竟她是空山的掌門,對天下毒物了如指掌。

這個敵手可以遠敵,不可近攻!

唐夫人一味地逃,亦是忌憚同天幀帝正面沖突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往西邊,天幀帝卻是遠遠落在西邊等她,往東邊,亦是如同。

最後只能往北,然而北邊,追上的卻再不是天幀帝,而是一群持弓箭的禁軍。

“卑鄙!”唐夫人歲了一口,為躲過那食人花已經耗費了很多功力,至今沒有全部恢覆,而相隔這麽遠,毒根本無從用起。

天幀帝就站在後方高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畔噙著冷笑,眸中是勢在必得的決絕。

手一擡,盡是滿弓便一齊射出!

唐夫人邊閃躲便朝前方小樹林逃去,入了樹林勉強能躲避這接二連三的利箭。

禁軍終於是追了上來,唐夫人心下一喜,輕易布下了拿手的毒瘴,就怕遠攻,近了,她便有得是辦法了。

很快,整片林子便從深處彌散出一陣陣黑霧來,一看便知道是極毒的毒瘴。

幾個腳步快的禁軍立馬喪命,七竅流血而亡。

所有人都止步了,回頭看緩緩飛來的天幀帝。

天幀帝亦是戒備,不敢靠太近,環視了四周一圈,唇畔冷笑緊濃,冷冷道:“把這整個山頭都圍起來,差人到山下守著,若是擒不住人,統統別回去見我!”

“是!”眾人齊聲答到,看樣子只有死守了。

然而,正當天幀帝轉身要退去之時,整片林子的黑霧卻突然急速地散開。

“去看看怎麽回事?”天幀帝蹙眉說到,仍舊不多邁入一步。

“你們幾個進去看看!”禁軍統領連忙下了命令。

幾個侍衛毫無遲疑地進了林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情,畢竟這是毒。

然而,他們卻一點兒事情也沒有。

“追上去!”天幀帝驟然厲聲。

四面八方的禁軍頓時一齊追入小樹林,這林子背後便是懸崖,唐夫人根本沒有任何逃路,即便是下了懸崖,怕是天幀帝的人也早到了。

自從斬殺唐文的消息放出去後,天幀帝就早在身邊準備了一切防備,就隨時等著唐夫人送上門來了。

只是,他從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另一批人馬。

就在林子的前方,只有三個人,皆是一身黑色長袍服,戴著兜帽,寬大的袖口繡著古老的圖紋。

天幀帝認得這些人,李公公說過幾回的,是空山的人!

原來空山至今都還在尋找這顧朝雲啊!

這黑霧怕是他們散的吧!

天幀帝退了,揮手示意所有禁軍隱去,獨自一人追了上去。

唐夫人早已經退到懸崖邊,一看到林中黑霧散去心中便是暗道不好,什麽人到了她再清楚不過了,一路上沒少躲過這些人!

想往左側而去,有天幀帝擋路,想往右側跑,又有幾個師兄攔路。

落入天幀帝手中無意是要妥協的,而落入空山手中只有死路一條。

妥協亦是要死!

只期盼這兩者爭了!

然而,這似乎是她的自作聰明,兩方皆是步步逼近,卻誰都不先動手。

三方終於對面而視了!

“呵呵,這是空山家務事,朕還是不插手了。”天幀帝卻是突然大方了,退了幾步,對空山幾位長老點了點頭,又道:“顧朝雲是我天朝通緝要犯,還望各位長老處罰這罪臣之後知會朕一聲。”

三位長老分別是劍悟、劍武、劍蒔,三人皆是面面相覷。

“師兄有交待少同這皇帝有沖突。”劍悟低聲說到。

“既然他退讓,也算是給咱空山留著面子,算是一份尊重。”劍武亦是低聲。

劍蒔卻是不茍同,道:“好一份惺惺假意,這狗皇帝想吞了咱空山,你倆也不是不知道,還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麽藥呢!”

“你休輕舉妄動,大師兄交待得很清楚,出了空山便是他的天下!”劍悟說著上前來,同天幀帝行了個禮,道:“多謝皇上體諒,顧朝雲犯了我空山大戒,待戒律堂做出判決定差人告知皇上!”

天幀帝點了點頭,難得笑了笑,誰都不知道他心下有算計著什麽。

然熱顧朝雲卻是突然大聲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終究還是逃不過出這個下場,兩方都要她和唐文的命!

“你們都商量清楚了吧!”大笑著問到,連連後退仿佛不知道背後就是懸崖一般。

天幀帝冷眼旁觀,退到一旁。

三位長老卻是分三方,擺開陣勢,不容顧朝雲逃脫,雖是天賦極高的小師妹,雖是師父一手栽培起來的掌門,卻是敵不過幾個長老聯合的攻勢,更敵不過殷娘一人,否認她也不必如果忌憚了。

“小師妹,你還是同我們回去吧,當時定下契約你就該清楚有今日的下場!”劍武已經不再稱呼這師妹為掌門了,空山的掌門早已該是唐夢了,而血狐未尋回,一切落空,若非淩司夜和唐夢先去了一趟空山大鬧了一場,怕是現在唐夢亦是被追捕之一了。

“師妹!哈哈,我還以為你們連我這個師妹都不會認了,我同唐文哪裏錯了!你們說啊!空山定下的規矩都不許更改嗎!”唐夫人厲聲問到,滿腔的悲憤,她這一生不是因唐文而毀,而是被空山毀了!

“空山的規矩自然存在的必要,不是你一人說改便可以改的,當年亦是你大意丟失了血狐的,若非念著同門一場,大師兄同殷娘是不會忍你至今日的!”說話的是劍武,比唐夫人還要憤怒。

“哈哈,那我倒是要謝謝你們了不是?”唐夫人仍舊是大笑著,卻是趁著眾人不註意之時,就這麽瞬間縱身跳入懸崖!

只有一絲生還的希望她就要逃,落入這兩方任何人之手都將會是她的厄難!

她不死,天幀帝就不會殺唐文,而唐府的食人花究竟怎麽回事她還沒有查清楚呢!

走投無路還有西界的可以,她就不相信劍空會真的不理睬她!

顧朝雲就這麽直直墜入懸崖了,然而,她並不知道這個懸崖有多深。

甚至,天幀帝都不知道,因為派遣而去的人根本就下不到懸崖底,下方有斷崖,斷崖之下仍舊有斷崖,一層一層,越來越深,吸血蝙蝠越來越多。

那是一個從未有人到達過的地方。

天幀帝還未知曉這一切,只是冷冷一笑,朝三個長老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而三位長老相視一眼,皆步至懸崖邊,往下一瞧,皆是心驚。

這下面,必死無疑!

“師兄,終於結束了。”劍蒔淡淡說到。

“就是不知道怎麽同大師兄交待,這連屍體都撈不到。”劍武一臉擔憂。

“先尋殷娘的下落吧,我們也出來很久了。”劍武有朝懸崖下看了一眼,隱隱嘆息了一聲,並非他們無情,而是空山便就是這麽無情的一個地方,顧朝雲和唐文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該被處決了!

三人很快也離去了。

四周很快安靜了起來,天亦是徹底的黑了。

懸崖下卻是出現了一雙雙猩紅的雙眸,閃著妖異的紅光,似乎被方才的動靜打擾了,氣氛有些躁動。

這是嗜血的蝙蝠,血族裏最底層的將士,亦是數量最多的一直軍隊。

在這懸崖下安靜了很久很久,今日終於有人來打擾了。

“羲風,你說上一世血族怎麽就沒有守護住魔道呢?”一個空靈地很好聽的女音傳來,只是,黑夜裏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上一世的事誰能知道,睡了這麽久了,也該尋主子去了。”回答的是一個低沈的聲音,透著滿滿的慵懶,仿佛剛睡醒一般。

“血族之首這一世能出現嗎?”女子好奇地問到。

“不尋怎麽知道,我餓了,方才那人在哪裏?”男子懶懶說到。

“帶到洞窟裏去了,昏迷過去了,沒意思。”女子有些不屑,她吸起血來可是很講究的。

“呵呵,才幾年不見,你這嘴越發的叼了。”男子笑了笑,似乎是離開了。

夜很深,懸崖亦很深,安靜了下來,什麽都看不到,只能聽到時不時傳來的蟲鳴。

343相見不識

343相見不識

他一步一步拾級而上,這是一道蔓延入雲霄的石階,很長很長。

懷裏抱著早又陷入昏睡的血狐,身後跟著失了靈魂一樣的小夕兒,一步一步走了上來。

本該趕回孤城去的了,卻不知道這石階吸引了。

往上看,終於可以看得到天,雲層就在眼前飄過,終年不斷的風呼呼吹著,上面有個很大很大的露天平臺,亦是灰蒙蒙的,巨石雕刻出來的一樣。

他駐足,朝對面看去。

那亦是一個洞口,同方才山魅躲藏的山洞一樣,隱隱看得出來原本是一座浩大的石雕殿宇,經過了多年的風吹雨打,早已風化了,原本的大門成了洞口,越往裏面越是深邃漆黑。

“夕兒,我們過去看看吧。”他淡淡開了口,飛身而下,即便是染了血跡的白衣,依舊翩然而謫仙。

身後的小娃娃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亦是飛身跟了過去。

然而,卻沒有跟著她師父走到洞裏去,而是被洞外的一座石雕秋千吸引住了,就掛在一顆石雕的大樹上,好生奇怪。

原本空洞的雙眸漸漸浮出了一絲絲笑意,開心而已,單純的開心。

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在那石雕秋千上坐了下來,不知覺地想運氣搖晃,只是動彈不了,那麽僵硬。

剎那間,熟悉感閃過,一閃即將逝,夕兒眸中仍舊噙著那明亮而單純的笑意,看向那石洞口,靜靜地等候。

洞內。

唐影細細地打量著一切擺設,盡是都是石雕而成,惟妙惟肖,逼真無比。

再往裏走,便開始昏暗了,只能隱隱看得出這本就是一座殿宇,規模不小,而擺設卻很是簡單。

龍脈究竟是一個什麽地方,曾經住過哪些人?

“夕兒,這地方很熟悉。”淡淡說著,回頭卻不見那小弟子了,無奈搖了搖頭,夕兒的變化他看在眼裏的。

也罷,就這麽乖乖地,安安靜靜地,總比魔性大氣四處惹禍來得好,這樣好管教多了!

走了出來,一下子便看到了秋千上那個小女孩,笑著看著他,笑容那麽明亮。

突然,方才那若有若無的熟悉之感再次襲來,卻不再是若有若無,而是很熟悉很熟悉,仿佛當頭一棒一樣。

手不住撫上心口,怎麽會有痛的感覺?

夕兒的笑容很快就收起來了,依舊是那麽空洞的神態,站了起來,乖乖地走到他身旁,不言不語,就像是個傀儡娃娃,隨時靜候他的命令。

唐影眸中掠過一絲覆雜,一手抱著血狐,另一手朝她伸了去。

只是,夕兒只是低頭,不動。

“師父牽著。”他淡淡說到,眸子有了寵溺。

夕兒這才伸出了小手,擡頭對唐影乖乖地笑了笑。

唐影手一緊,足尖點地,卻是帶著夕兒就這麽直直朝龍脈頂飛了去,還離著數十丈的距離,破了雲層,終於落了地。

見了眼前場景,他那一貫波瀾不驚的心亦是驟然怔住了。

這是怎樣的一番場景呢?

儼然是一個戰場,傾倒了無數石雕將士,而站在的亦皆是將士穿著,猶如兵俑一般,鎧甲,長劍,短刀,弓箭,匕首看得讓人應接不暇。

癱倒的將士,神態有痛苦的,有驚愕的,而有些根本已經看不清楚了,站著的有憤慨的,有冷笑的,有好奇的,更有好多是仰望著前方的高臺。

高臺仍舊是被一層薄雲遮掩著,依稀可以看得到一尊石雕的影子。

唐影放開了夕兒的手,獨自飛了過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雲霧裏了。

夕兒抱著血狐,依舊是靜靜地等著,根本看都不看這四周一眼,只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小手輕輕地撫摸著沈睡的血狐。

不一會兒,風又起,有些肆虐,很輕易便將遮擋在高臺前的那層薄霧吹散了。

終於是看得清楚了,那高臺很開闊,很幹凈,全然不同於下方的淩亂狼藉。

只有兩尊石雕,一尊是一個男子,胸口處被幾把利箭穿透,筆直地站著,身姿頎長挺拔,另一尊是一個女子,鳳冠霞披慵懶地斜倚在主位上,一手支著頭。

唐影就站在這女子面前,已經看了良久了,唇畔至始至終噙著一絲暖暖的笑意。

或許,根本就沒有再看她,只因為那熟悉感,很強烈的熟悉感。

想夢兒了。

這幅神態身姿,慵懶而透著渾然天成的貴族氣息,真真像極了唐夢。

難過方才那第一眼會有股熟悉感直直迎面撲來。

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龍脈裏,他始終不信她說的話,定是負氣的謊言,定是氣他的欺騙。

總之,他不相信,即便是當作不曾再龍脈裏遇見過她,他也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什麽我不是唐夢,我來自五百年後。

等他把血狐之事交待清楚,等他徹底自由了,等他恢覆了面容,他就回來尋她。

這便是自欺欺人吧!

他身後不遠處那小弟子不也一樣嗎?

只當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只當師父不曾對她說過什麽狠話,從此乖乖地跟著師父,他說什麽她才做什麽。

這師徒二人其實很像很像。

五百年前的記憶被詛咒封於石下,即便他魔性徹底覺醒都不能輕易沖破,何況是如今?

唐影只是瞥了一旁站立著的石雕一眼,那個男子,英俊而溫雅的面容,公子如玉。

他卻只是看了一眼,如何會知道,就是這幅面容,他這一生缺的就是這一副面容!

這龍脈定有故事,只是,他沒有興趣,亦是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就這麽同這尊石像錯身而過,朝夕兒這邊飛了下來。

“走吧。”依舊是牽著夕兒的手,頭也不回便走。

只是,夕兒回頭了,癡癡地看著那尊石像,眸子紅光一閃而過,喃喃道:“魔剎……”

“怎麽了?”唐影問到,沒想清楚夕兒的話。

夕兒擡頭看他,搖了搖頭,亦不知道自己方才說過什麽。

“該回孤城了。”唐影亦沒有在意,說罷牽著夕兒傾身而下,直直下墜,右側洞口之時,已經聽不到山魅那沈重的喘息了。

或許,再早一步,唐夢和淩司夜仍舊睡在那巨大的石頭上,只是,就是差了那麽一步。

344相識有如何?

344相識有如何?

淩司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之時,唐夢正盯著他看,見他睜眼,便是想都沒想急急別過頭去。

“看什麽呢?”淩司夜笑著問到。

“沒什麽。”唐夢回過頭,輕輕推開他,自己伸展了雙臂,被他枕得都快麻痹了。

前面的魅離仍舊是安安分分地守著,背向他們而坐,似乎聽得身後動靜,卻不敢回頭。

“剛才說到哪裏了?”淩司夜邊問到,邊拉起唐夢的手臂來,輕輕地捶著,方才聊著聊著他就完全睡過去了。

“說到影。”唐夢嘆息了一聲,另一手也毫不客氣地伸過去,似乎還不怎麽舒適,索性依偎過去,枕在他身上,自己也累了。

“嗯。”淩司夜仍舊是溫柔地替她捶打揉捏著,等她繼續說下去。

“影入魔道是白狄寧洛世子一手造成的,他們訂下了契約,影潛在唐府,打聽血狐的蹤跡,尋到血狐便可接觸奴隸契約,寧親王還答應為他解開易容禁術。”唐夢解釋到。

“這易容禁術解開了也好。”淩司夜說到,他可不希望這世間有個男人同唐夢長得一模一樣。

“解不開了。”唐夢長長嘆息,直起身子來,心下無意是煩躁著的。

“怎麽說?血狐這會兒應該也在他手上了。”唐夢都這麽說了,他自然不會在去爭那血狐。

“易容禁術根本不能解開,我娘在唐影很小的時候就下了重手,這麽多年了,唐影根本就成了無面人!”唐夢低低說到,縱使身旁再無他人,卻依舊怕這事兒被聽了去,怕傳到了影耳朵裏,他該怎麽接受這事實呢?太過殘忍了!

淩司夜心下一咯,亦是驚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我都告訴他我不是唐夢了,可是他根本就不信,你說這該怎麽辦!”唐夢急了,越想越急。

“送回了血狐,他又打算做什麽呢?”淩司夜問到,這才是他想知道的。

唐夢無奈搖頭,若是知道便好了,就不想影就這麽傻下去。

“走吧,繼續往前吧,或許不久後我們就能相遇了。”淩司夜攙扶著唐夢站了起來,不尋血狐,亦該繼續把這龍脈走完,看看寧洛到底要把他引到哪裏去!

“在孤城。”唐夢說到。

“什麽?”淩司夜不解,總覺得這女人今天的話邏輯有些混亂,心下定是惦記著唐影的事了。

“前面出了洞口,沿著溪流走便可以到白狄的孤城,寧洛就屯兵在那裏!”唐夢說到,幸好是遇到了林若雪,否則怕是當他們到孤城的時候會被嚇著的。

淩司夜驟然蹙眉,這話是什麽意思!

“若雪全都交待了,黑勾玉已經下落不明,寧洛本來讓玉邪帶著假黑勾玉來同你交換那冊封印章,打算連合白狄,一同進攻天朝。”唐夢解釋到。

“怎麽會屯兵孤城?他這一路又為何引我們而來?”淩司夜突然不安了起來。

“因為你才是真正的主子。”唐夢亦是鎖眉,認真說到。

淩司夜看向她,仍舊是不明白怎麽回事。

“西界暗河便是通往孤城,寧洛這些年苦心設計正是開鑿了一條地下暗道,大軍可暗渡陳倉直達天朝帝都西郊!”唐夢解釋到。

這顯然是出乎了淩司夜的意料,怕是連天幀帝都永遠想不到。

他沒有回答,俊朗的眉頭緊緊蹙著,看了唐夢一眼,示意她繼續。

“記得先前桂嬤嬤提過的身世嗎?我們都想歪了,無關鬼道,也不是魔道,而是白狄,淑妃騙了你父王,你不是皇上所出,而是白狄太子,宮裏關於你母後的一切傳說都是你父王自欺欺人編造出來的罷了,當年那場大火正是你父王發現了淑妃同白狄太子私下還有往來一怒之下的令人放的。”唐夢說得詳細,她本不打算這麽告訴他的,或許等他們一步一步埋伏孤城之時,一切自然知曉了,只是,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不喜歡看身旁這個男人在什麽都不知曉的情況下一步一步被人牽引著。

不想看這個男人對天幀帝恨之入骨,卻又身負不為人知的自責。

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恨了,可以恨地徹底了!

“林若雪這丫頭真會開玩笑,你倒是就這麽輕易把冊封印章給她了?”淩司夜笑了,笑著問到,根本就不相信唐夢的話。

“她不會騙我,我亦不是那麽好騙的。”唐夢仍舊是認真。

“到龍脈頂瞧瞧,我倒是好奇山魅長什麽樣子!”淩司夜避而不談,拉著唐夢便要走。

“我沒……”唐夢欲言又止,索性也不多勸,總得給他緩和的時間,畢竟一切都太過突然。

只是,她並不想上龍脈頂了,至少不想同他一起上去,山魅被她重傷,就在躲在上面,什麽事都告訴他,就是那金色小飛刀一事沒有說。

她多麽希望他的身世就只跟白狄有關,無關什麽鬼宗也無關什麽魔道,就是人族,千年的傳說都同他們無關緊要。

“那山魅竟然會使這小飛刀,我先前還以為是你留下的。”淩司夜卻這麽說到。

唐夢一驚,看著他拿出的一枚精致的金色小飛刀錯愕不已,自己一直隱瞞著,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那女人和同伴也碰到過的,山魅用的就是這飛刀。”淩司夜說著手中飛刀驟然朝背對他們而坐的魅離射了過去,就正正擦過她的右肩。

魅離立馬警覺,轉身站了起來,怒聲,“我哪裏又惹你們了?!”

“不過是喚你過來罷了。”唐夢很清楚淩司夜的意思。

淩司夜笑了笑,低聲道:“就一路帶著她,好伺候你。”

唐夢一楞,不由得笑了起來,道:“怎麽,你嫌累了?”

“多個人,至少有人舉這火把。”淩司夜說著腳尖一踹,將插在一旁的火把踢向了魅離。

魅離一臉不悅得接過,已經站到他們面前了。

“我倒是不用伺候,林若雪懷了身孕,這路上還真就少個貼身婢女。”唐夢上下打量起了魅離。

“林若雪?你認識這丫頭?”魅離卻是大驚。

“你知道她?”唐夢亦是驚。

“她就是我的同伴,先前同你說過的。”魅離不理睬唐夢,看向了淩司夜,她隱約聽得清楚這二人打她什麽主意。

“你又是何人,怎麽同他倆碰上的。”唐夢謹慎問到。

“就是這山裏的獵人,原本替他們帶路的,遇到山魅後就走散了。”魅離如實說到,這一路上前前後後對淩司夜說了好多慌,最後倒是自己全部又給推翻了,說了實話。

唐夢摩挲起了下頜來,心下有主意。

魅離被盯著心裏有些毛,不自主地往淩司夜這般躲,她寧願挨這男人的冷眼,甚是冷刀,亦不想這麽被唐夢看著。

“若雪是我妹妹,你還是回她身邊伺候吧。就沿著左側主幹道走應該能追上。”唐夢很是和善地說到,下意識地把淩司夜拉過來。

淩司夜倒是沒有再多理睬這事,仰頭看著上方那仿佛到不了盡頭的同道,黑眸有些沈,不知道再思索著什麽,就完全當魅離已經不存在了。

“那你是不是把我這手臂上的毒給解了?”魅離心下喜了,這安排好。

“急什麽,把林若雪伺候好了,她自然會給你解藥,這毒出自她之手,能沒解藥嗎?”唐夢一臉無害,伸手指著左側,顯然是打發魅離走了。

這一路上再苦再累,兩個人總比三個人好,也不知道淩司夜這白癡怎麽想的。

魅離卻是想都沒想便連連點頭答應,邊答應著邊後退了。

唐夢蹙眉,一臉狐疑不已,她有這麽可怕嗎?

魅離走得很急,她亦算是經歷不少,看人亦看得清楚。

自是怕唐夢反悔,更是怕太過接近這女人自己又吃什麽虧,至今都不知道手臂上那毒是怎麽種的。林若雪比她還慣於用毒,卻不似她那麽陰險。

唐夢同林若雪完全不同,林若雪是可以一眼被人看透的,而唐夢卻是一眼可以看透別人的,兩人竟是姐妹,真真奇怪。

“不喜歡?”淩司夜這才問到。

“就要你一人伺候,後頭可有得你累。”唐夢笑著說到,拉著他就想躍下大石。

“上去看看,你怕什麽呢?一枚小金刀又代表不了什麽。”淩司夜還是把話說破了。

“去就去,我哪裏怕了!”唐夢心下無奈,臉上卻是不甘示弱,倒是先淩司夜飛了上去。

然而,就不過須臾之間,

一道白影直直落了下來,然而,於此同時卻是一道黑影直直飛上。

唐影下意識想躲,卻是無處可逃,就這麽看著淩司夜攬著唐夢,迎面而來。

就是差那麽一步,或許,他可以躲過。

淩司夜的視線很快便落在他懷裏抱著的血狐,而唐夢卻是有些沒緩過神來,怎麽就這麽遇到了!?

雙方皆是淩空,停止了。

“你答應過的。”唐夢低聲,生怕淩司夜言而不信,方才就將一切都說清楚了,不再同唐影爭奪血狐的。

“我何時對你言而不信了?”淩司夜不悅問到。

“我就是提醒一下你。”唐夢嘀咕了一句,這才安下心來,卻不知道怎麽得,不敢看唐影。

這這麽僵持著,誰都不先開口,誰也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然而,唐影卻是戒備著的,對淩司夜滿滿的戒備,對唐夢,卻是看都不敢看。

他騙了她,這份內疚一直一直都在,不敢見她。

“本太子會到孤城去的。”淩司夜對唐影冷冷說到,攬緊唐夢便是驟然沖天而上。

“與我無關。”唐影夢唇畔竟亦是泛起了一絲冷笑,攜著夕兒直直而下。

345相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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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帶著唐夢在左側的平臺上停了下來,仰頭朝頂上看去,這龍脈頂確實是高,難怪從外面看這山峰會如此兇險,連蒼鷹都飛不過。

“這兒怕也是座宮殿吧,也不知道是什麽人住的,竟還有秋千!”唐夢笑著說到,朝那石雕秋千而去。

“定是魔道要地。”淩司夜說著,註意力卻始終在對面那個的那一座一樣是石雕的宮殿,似乎還有所坍塌,從這裏看過去,亦成了一個山洞。

不似唐影會有熟悉之感,不過是好奇罷了。

這整座山原本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呢?

“餵,你真沒同你開玩笑,林若雪不可能聯合寧洛來騙我的。”唐夢還是回到了方才那個話題,關於淩司夜的身世。

“如何不可能,一來騙了那冊封印章,二來讓本太子白白到孤城送死。”淩司夜挑眉說到。

“你不信是嗎?那好,咱現在就回去,回宮裏去,反正我也累了,正好休息休息,你要同天幀帝怎麽折騰,是你們父子二人的事!”唐夢撅起嘴了,想搖動這秋千,一動,才意識到這是石雕的。

“我不信她,但是信你,什麽身份對我來說沒那麽重要了,我就想知道父王想做什麽,想知道……”淩司夜說著緩緩舉起手中那精致的金色小飛刀,深邃的雙眸裏隱著一絲認真,道:“就想知道,這山魅這東西怎麽來的!”

這金色小飛刀是他特意令人打造的,上面的紋理是他欽定的,獨一無二,根本不可能會如此相似!

這究竟是為什麽!

唐夢聽了這話,心頭一堵,卻也什麽都沒多說。

要來的或許終究會來吧,她只盼他不是魔剎,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個魔者,只盼他倆的命運是未知的,僅此而已。

魔剎帝國裏,有太多太多悲傷的傳說了。

“我呀,就跟著你了,別到了最後你成了魔剎大帝,一刀把我殺了。”唐夢還是打趣地說到,避免不了的話題,她總是能這麽淡然地拿來開玩笑。

“還累嗎?都瘦了一大圈了。”淩司夜笑了笑,攫取她的下頜來左瞧瞧右瞧瞧。

“不累,先到對面看看,這兩座殿宇如此對稱,不會是魔道左右二使的宮殿吧。”唐夢說著起身來,方才亦是註意到了對面的洞口。

“唐影來過不是嗎?”淩司夜反問到。

“他若真是血魔,怕是還未真正入魔,或者說還未真正覺醒吧。”唐夢心下有些納悶,她在五百年後聽過的魔道有千年的歷史,只有氣魔,沒有七煞,難道七煞就此消失了?魔剎會是何人,魔道的覆興究竟是誰來開啟的呢?

“人族的動亂還未起呢,魔道也未必是這一世興。”淩司夜似乎是安慰唐夢,說著便牽著她往右側而去。

右側洞口的露臺不似左側那麽大了,空蕩蕩的沒有什麽擺設,四周亦是安安靜靜的,只有吹過的風聲。

“有血!”唐夢大驚,發現了地上的血跡,似乎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淩司夜立馬蹲了下來,卻不僅看見了血跡,更是發現了這石地有被侵蝕的痕跡。

“是血狐之血,唐影方才來過。”淩司夜單單說到。

“難不成那狐貍躲這裏了?這鮮血似乎不是人的。”唐夢一臉認真,說著順著這血跡一路朝洞內走了進去。

淩司夜連忙跟上,很是習慣地將她護在身後,而地上的血跡卻越來越多,越往裏走便看得越清楚,這血仍是流動著的,從洞內往外蔓延。

血腥味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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